茶樹起源于中國,古樹茶自然起源于中國,這似乎不是個問題。
但是,英國人因為輸入中國茶葉而帶來貿易逆差,從而對中國的茶葉痛下狠手,甚至不惜發(fā)動戰(zhàn)爭、盜竊茶籽茶苗,以從根本上打垮中國茶產業(yè),茶樹的起源之爭由英國人挑起,也就在情理之中。
1824年英國人R.Bruce在印度阿薩姆發(fā)現野生古茶樹后,茶樹原產地的爭議聲便不絕于耳。
以R.Bruce在印度發(fā)現野生茶樹為依據,1877年英國S.Baidon在《阿薩姆之茶葉》,1903年英國植物學家J.H.Blake在《茶商指南》,1912年英國的E.A.Brown在《茶》以及1911年版的《日本大詞典》中,均認為茶樹原產印度。
以《茶葉全書》作者W.H.Ukers為代表。烏克斯在《茶葉全書》中說:“自然茶園主要分布在東南亞的季風區(qū)域。至今尚可發(fā)現野生或原始的茶樹,在暹羅(現泰國的古稱)北部的老撾、東緬甸、云南、上交趾支那(交趾支那位于越南南部,柬埔寨之東方)及英領印度的森林中都可以看到。因此茶可以被看作是東南亞(包括中國和印度在內)的原有植物?!?
《中國茶經》“持這一觀點的是以印度尼西亞的C.Stuart為代表,認為大葉茶原產于西藏高原的東南部,包括中國的四川、云南和越南、緬甸、泰國、印度等地;小葉茶即現今廣為栽培的小喬木型和灌木型茶樹原產于中國東部和東南部?!?
茶樹的起源說紛紛出爐,中國的學者不得不直面這一問題。
1978年秋,當代茶圣吳覺農在昆明舉行的中國茶葉學會成立大會上作了《我國西南地區(qū)是世界茶樹原產地>的發(fā)言,駁斥了茶樹原產地爭議的諸種學說。吳覺農說:“全世界一致公認:茶樹最初為中國人發(fā)現,茶葉最先為中國人飲用,茶樹最早為中國人栽培,茶種植物原產于中國?!?
究其原因,早在在唐代陸羽撰寫《茶經》之前,中國的古代史料中,早已有關于茶事的記載了。例如,在茶史研究上,每每要提到上古時代的神農:“神農嘗百草,日遇七十二毒,得荼而解之。”神農嘗百草是我國流傳很廣、影響很深的一個古代傳說,這在《史記·三皇本紀》、《淮南子·修務訓》、《本草衍義》等書中均有記載。
“神農嘗百草,日遇七十二毒,......”雖是傳說,但如果說它總結了原始社會人們長期生活斗爭的經驗,而把功勞集中于神化了的神農,也是無可非議的。原始社會以茶解毒,既符合當時的社會實際,而且即使以今人的眼光看來,也有一定的科學根據。若按此推論:在中國,茶的發(fā)現和利用始于原始母系氏族社會,迄今當有五六千年的歷史。
不過,正式見諸文字記載的,是公元前200年左右秦漢年間的字書《爾雅》,稱茶為“槚”;漢代司馬相如的《凡將篇》,稱茶為“荈詫”,將茶列為二十種藥物之一,是我國歷史上把茶作為藥物的最早文字記載。東漢揚雄的《方言》談及蜀西南產茶,稱茶為“蔎”。還有東漢華佗的《食論》、壺居士的《食忌》中,也都有茶的藥理記述。公元3世紀三國魏時傅巽撰的《七誨》中,提到四川大渡河以南及云南、貴州等省有茶。
據《史記·周本紀》所述,周武王率南方八國伐紂在公元前1066年。也就是說,早在3000多年前,我國巴蜀一帶已用所產茶葉作為貢品了。該書又載:“園有芳蒻香茗”,表明在巴蜀一帶,周代已有人工栽培的茶園了。且在《華陽國志·蜀志》還提到:“南安(相當于今四川省樂山縣)、武陽(在今四川省彭山縣),皆出名茶?!闭f明四川的樂山、彭山,在周代已是我國的名茶產地了。
其實,同任何物種的起源一樣,茶的起源和存在,必然是在人類發(fā)現茶樹和利用茶樹之前,直到相隔很久很久以后,才為人們發(fā)現和利用。人類的用茶經驗,也是經過代代相傳,從局部地區(qū)慢慢擴大開來,又隔了很久很久以后,才逐漸見諸于文字記載。中國國土遼闊,民族眾多,導致了各地區(qū)的先民對茶的認識和對茶稱呼的不一致性,上文中提及的唐代以前茶的各種異名,就是佐證。所以,文字記載表明,我們的祖先在3000多年前已開始栽培和利用茶樹了,但茶的起源肯定還要早得多。
在勐庫大雪山,海拔2200米至2750米的山腰上,野生古茶樹數千年來藏在深閨人未識,直到1997年一場罕見的大旱,才讓附近的村民能進到山中一探究竟,從而發(fā)現了迄今世界上海拔最高、分布面積最廣、種群密度最大的野生古茶樹群落。
專家學者推測,勐庫大雪山1號樹的樹齡超過2700歲,是世界上目前發(fā)現的最年長的原始野生古茶樹。同樣樹齡超千年的古茶樹,散落在附近密林中,每一棵都不可小覷,樹高十幾米乃至二十多米的野生古茶樹,或一干直入云霄,或并枝相抱生長,或旁枝斜出再上沖新枝,隨山隨勢,各得其宜,也各得其美妙。
我們的祖先對野生古茶樹進行人工馴化,從而培育了栽培型的古茶樹。栽培型古樹茶的發(fā)現,也是證明茶葉起源地的重要考察因素。
同樣在云南臨滄,滇紅之鄉(xiāng)鳳慶縣小灣鎮(zhèn)錦秀村香竹箐自然村,在海拔2245米處,錦秀茶祖,茶中之王,在山坡上沉穩(wěn)而立,安靜而淡然,透著一股王者氣象,迎著風,頂著云,俯瞰著瀾滄江。這棵目前世界上發(fā)現的最粗大的古茶樹,這棵地球上最古老的栽培型大茶樹,根部周長5.8米,樹高10.6米,樹干直徑1.84米,被譽為“錦繡茶祖”,有學者推斷其樹齡超過3200年。錦秀茶祖,作為栽培型的古茶之王,身上鐫刻著人與自然互動融合、中華民族天人合一的大智慧。
存世文獻中的記載,也是考察茶樹起源的重要工具。
唐代樊綽《蠻書》卷七《云南管內物產》載:“茶出銀生城界諸山,散收無采造法。蒙舍蠻以椒、姜、桂和烹而飲之?!边@是世界上關于茶樹原產地的最早一條記載。銀生城故址在景東,為唐時南詔所筑,南詔政權所設銀生節(jié)度,轄區(qū)涉及今普洱市、臨滄市等地界。除了哀牢山等山脈,臨滄市境內的云縣等地,至今尚存樹齡上千年的野生古茶樹,屬于一直存活至今的“銀生茶”。
越來越多的學者認為,不論從當今發(fā)現的野生古茶樹、栽培型古茶樹群落,還是從文獻的記載,皆證明了瀾滄江大拐彎內的臨滄茶區(qū),是世界茶樹最重要的地理起源中心,臨滄,是古樹茶的重要源頭,經得起歷史和現實的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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